西方主流媒体为何不再主流?

2017-08-18 16:48 参考活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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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新闻界一直标榜自己的记者能监督政府、揭露社会中的腐败与黑暗,恪守“看门狗”的职责,认为自己能够成为“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独立王国”“守护社会公平与正义的一块净土”。但事实上,近年来,美国学界与普通民众越来越倾向于认为,充斥着“自由主义偏见”与精英化倾向的美国主流媒体,已经不能承担代表主流民意的“公共场域”职责,只能将其称为代表精英阶层利益的“小众精英朋友圈”。

第一,美国主流媒体因“自由主义偏见”陷入“公信力困境”。在美国媒体界,“自由主义偏见”问题由来已久。美国达特茅斯学院吉姆·库普斯教授曾对116家美国主流媒体进行调查研究,结果显示,自由主义倾向在美国媒体界广受追捧。记者们普遍认为,如果在工作中表达中立或保守的观点,就会被贴上“少数人”的标签。这导致美国主流媒体在报道2016年美国大选时,美国中下层普通选民关注的议题鲜有出现。

《纽约时报》总编辑迪恩·巴奎特就说,纽约、华盛顿、洛杉矶等大都市是全国性新闻媒体的聚集地,但他们没能更深入地了解整个国家,并与来自不同背景的民众——特别是中西部地区的草根基层——有效沟通。由此造成的与真实民意间的“信息鸿沟”,不仅导致主流媒体对大选结果的误判,也加剧了普通民众对主流媒体的不信任,使得西方主流媒体标榜的代表“主流民意”的光环正在逐渐失去。据皮尤研究中心统计,在尼克松执政的20世纪70年代,美国公众对媒体的信任度达70%以上,但2016年这一数据已跌落到32%。

第二,与基层社会、权利中枢脱节使西方主流媒体陷入“脱域危机”。西方主流媒体一方面与基层民意“脱敏”,另一方面也与政治权力中枢脱节,导致它们陷入英国社会学家吉登斯所描述的那种“脱域危机”当中。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,美国媒体呈现出“一边倒”的态势。包括《纽约时报》、CNN等主流媒体在内的约200家媒体选择为希拉里背书,而为特朗普站台的媒体则屈指可数。特朗普上任之后,与主流媒体的关系更是濒临失控。他怒对CNN“撒谎可耻”,抨击《纽约时报》“堕落”,甚至不让纽约时报、CNN、洛杉矶时报、BBC、赫芬顿邮报等有影响力的媒体参加白宫某些场次的媒体吹风会。CNN爆出的丑闻则表明,“反特朗普”已成为传统主流媒体用于获取“吸睛效应”的不二法门,为此它们已经没有精力和兴趣去回应广大民众的普遍关切。因此有观点认为,作为美国民主政治根基的政府与媒体之间的“竞合”机制已经瓦解。

无独有偶,2016年5月英国“脱欧”公投也上演了与美国大选相似的一幕。在《泰晤士报》《金融时报》《卫报》等主流媒体一致呼吁留在欧盟的情况下,51.9%的民众选择退出欧盟。投票结果显示,大伦敦地区支持留欧者占据多数,但除此之外英格兰的绝大多数地区都是脱欧派占据多数。这导致身居伦敦的“舰队街”成员们忽视了偏远地区和底层民众的呼声。英国支持脱欧的民众与美国“铁锈带”的白人蓝领一样,都是全球化浪潮中的“掉队者”,很容易对孤立主义甚至民粹主义产生认同感。新闻工作者对草根基层暗流涌动的民意竟然“无感”,充分说明“脱域危机”已经成为西方主流新闻媒体的集体性症候。

第三,为精英阶层代言的西方主流媒体逐渐由代表主流民意的“公共领域”,蜕变为偏安一隅的“小众精英朋友圈”。从西方主流媒体从业人员的学历构成上看,当前的英国记者中,86%的人至少拥有学士学位,而在从业三年以下的青年记者群体中,这个数字高达98%,还有36%的青年记者拥有硕士学位,美国的情况也与之类似。在种族多元化程度上,美国和英国的新闻从业者中,白人都超过了85%,远远超过这个群体在人口统计学中的比重。这些有关新闻业的调查数据表明,英美新闻业都呈现出显著的“白人精英主义”倾向,得到了新闻赋权的精英阶层,直接控制了新闻来源。出于对自身利益的关注,主流媒体新闻报道的重点聚焦于社会精英,无论是报道主题还是采访对象,在各个问题、各个环节上精英阶层都有更大发言权。此外,他们很难对身处小城镇和乡村的基层民众有切身的认知,更无从关注这些群体的切身利益。这样一种过滤机制,实质上把西方主流媒体从自己所属的具体“场域”中抽离了出来,使其由代表主流民意的“公共领域”,蜕变为偏安一隅的“小众精英朋友圈”,从而使得普通人的声音无法成为社会的主流话语,形成了一种“圈外人”效应。

可以说,当前西方主流媒体既缺乏与决策层进行有效沟通和对话的机制,也无法深入基层体察反映社情民意与舆论动向,还表现出典型的“精英化”“圈子化”特征,如此一来,就不难理解其为何不再主流。

(参见:《史安斌:西方主流媒体为何不再主流》《美国主流媒体病症透析》等)

责任编辑:韩新春(QY0001)